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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醒醒。”
沈素被小翠摇着，才从那梦境中醒了过来。
见到沈素醒过来，小翠才松了一口气：“方才见夫人紧锁眉头，又不住地冒冷汗，可吓死奴婢了。”
沈素在小翠的搀扶下，从床榻上坐起身：“几时了？”
“刚过卯时。”
沈素下意识往地上看去，小翠瞬间明白：“侯爷寅时便走了。”
“嗯。”
女子点点头，只觉得脑袋仍有些胀晕，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那些梦中脱离出来。
小翠从床边拿来了些果皮：“夫人不妨试着闻一下？从前奴婢头晕时候，都是这么干的。”
沈素接过果皮，放到鼻子下轻嗅。
果皮的香味似乎驱散了些方才梦靥带来的不适。
......
简单梳洗用完早膳，沈素便去了谢府。
下人禀告后，便立马领着沈素进去见谢淑因。
谢淑因正在院子里与人交谈，她伸手要去摘树上的叶子，皓腕处露出的一根红绳明晃晃的，格外显眼。
“哟，这是谁来了呀？”
沈素这时才注意到程嫣也在。
她朝二人打了招呼：“谢姑娘，程姑娘。”
“素素。”
谢淑因莞尔一笑，招呼着沈素一同到石桌子边坐下。
她倒了杯茶递给沈素：“你这一位侯夫人来我府上，都感觉蓬荜生辉了呢。”
“谢姐姐，她算哪门子侯夫人！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嫁给表哥的明明就是你！我程嫣的表嫂应该是你！”
“嫣儿，不可无礼。”
谢淑因又对沈素道，“侯夫人多包涵，嫣儿年纪小，说话不知轻重，若有冒犯到夫人的，淑因以茶代酒，还请夫人原谅。”
谢淑因一饮而尽杯中的茶水时，那一截红绳又露在外头。
许是沈素的目光过于灼热，谢淑因也同她一起看向这红绳。
“这红绳，是老侯爷夫人，就是行之的娘亲，替我们求来的，又各自串了个金珠子，来求个好寓意，我和行之都有一条，怎么了？”
沈素想到那日行事时，自己在男人玉般的脖间看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
沈素摇摇头：“无事，就是看这红绳，夫君也有一条，所以有些好奇——”
“表哥和谢姐姐之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程嫣见缝插针地嘲讽着沈素。
沈素没有在意，只是道：“那日百花宴的事情，是我不对。”
虽然沈素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但答应了裴珩来认错，便这么说出了口。
“素素明明与我一道落水了，怎会是你动的手脚，是不是行之逼你来的？因为我身子弱，所以他总这样大惊小怪，素素，你不要生他的气。”
她抿了抿唇，正要说话，程嫣又在一边先叫了起来。
“谢姐姐，你就是太善良，沈素都说是她的问题了，那肯定就是她的问题，你不要再给她找借口了！”
说完这话，她又挑衅地看着沈素：“我谢姐姐方才说想吃这树上的枇杷，你不如就去摘点，让我和谢姐姐看到你道歉的诚心，可好？”
沈素顺着程嫣的视线看过去，是在院子中间的枇杷树。
五月正是枇杷树结果的日子。
澄黄的果子高高地挂在碧绿的叶子之间，黄绿相映，看着有几分可爱。
但是枇杷树高大，哪怕时沈素踮着脚去摘，仍然差上好大一截。
“嫣儿！你若想吃这枇杷，我让人去摘便是，咳咳咳，你何必这样为难素素？”
程嫣倒了杯茶放在谢淑因手边：“谢姐姐，你喝点水，莫生嫣儿的气。”
“只有淑因答应你的道歉，这事才算完。”
裴珩的声音在沈素脑海中响起。
她看着这枇杷树，问谢淑因：“谢姑娘，是不是只要我摘下枇杷，你就可以答应我的道歉？”
谢淑因眼眸闪了闪，装作不忍道：“素素——”
“谢姐姐，就要让她摘！”程嫣又抢先地说出口。
沈素站起身，撩起袖子，又让人拿来绑带，一一系好：“谢姑娘，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我已经不关心了，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让谢姑娘答应我的道歉，这样我才好向夫君交差。”
她没有再等谢淑因说话，就自己爬上了枇杷树。
在爬树的时候，沈素发现自己出乎意料地熟练与灵活，与此同时，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从脑中滑过。
比如树下围满了狼群，又比如自己和猴子在树上抢野果。
沈素甩了甩头，将这些记忆去除。
当务之急，是先摘下这树上的枇杷。
“谢姐姐！你看她爬上去的样子好搞笑，跟个猴子一样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是青楼女生的呢，谁家贵女能这么熟练地爬树！”
程嫣指着在枇杷树上爬动的沈素，大笑道。
谢淑因眯着眼，看着灵活的沈素，心中虽然有几分不屑，但她仍装作好心般：“素素可别掉下来，女孩子家家，做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危险了，行之要是来，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可是谢淑因似乎忘了，让沈素爬上高大的枇杷树去摘果子这事儿，是她自己默认了的。
“谢姐姐，你就是太善良，要嫣儿说，这种抢了自己夫婿的女子，就该去游街示众——”
“啪嗒！”
沈素刚从树上摘下果子，往兜子里装，不知从何处来的石子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连连躲闪，石子却仍然往自己身上飞来。
“阿姐！方才允儿见树上有东西在动，定是哪里飞来的大雀，阿姐看好了，允儿定给你射下来给你做衣裳穿。”
谢允选了个更大的石子，举起弹弓就要射。
难为五岁谢允看不清这是雀还是人，枇杷树的枝叶繁茂，沈素今儿又穿了个藏蓝色的衣裙，忽隐忽现下，认不清也正常。
可谢淑因是知情的。
但她没有阻止谢允，任由他拉开弹弓。
石头正中沈素心口。
她下意识地要去捂伤处，但在看着满满一兜子的果子时，又顿住了手。
“裴大哥，我刚发现了一只大雀，今日一定要打下来给裴大哥看！”
沈素听见男童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裴珩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