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9-09 21:36:08
尉迟铮天生神力,却被母亲告诫藏拙保命。入宫为妃后,她谨记母训,日日装柔弱,
连蚊子都拍不死。白莲花云纤月表面姐妹情深,暗地散布她克死亲娘的谣言。
直到尉迟铮发现云纤月活活饿死她救下的小猫。盛怒之下,她徒手捏碎了汉白玉栏杆。
云纤月惊叫:“妖怪!她是妖怪!”尉迟铮冷笑:“妖怪?本宫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
什么叫真正的‘克’!”当夜,云纤月宫中莫名倒塌,她衣衫不整逃出。
皇帝看着塌成齑粉的宫殿,又看看徒手拎起千斤铜鼎的尉迟铮:“爱妃,
你……”尉迟铮甩开龙袍:“别挡道,本宫今日要拆了整座后宫!”---冷宫的风,
像浸了冰水的裹脚布,带着一股陈腐的霉味,又湿又重,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尉迟铮靠在那扇糊着破纸、歪斜欲倒的窗棂边。窗外是死寂的院落,枯草伏地,
几块断碑横陈,宛如被遗忘的尸骸。远处宫阙的轮廓在灰蒙蒙的天光里沉浮,雕梁画栋,
金碧辉煌,那是她曾经短暂停留,又被无情抛出的地方,像一场裹着蜜糖的噩梦。
她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的玉佩,边缘被磨得圆润光滑,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念想,
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藏”字。母亲枯槁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
气息微弱却字字如铁钉般楔入她的骨髓:“铮儿…记住…藏好你的力气…藏好了,
才能…活命…”藏拙保命。这四个字,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沉重地套在她身上,
从懵懂的幼年一直勒进这深宫的泥沼里。她记得入宫那日,阳光刺眼,她穿着繁复的宫装,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踩在薄冰上,生怕稍一用力,那冰层便咔嚓碎裂,
将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学着其他秀女的样子,走路弱柳扶风,说话细声细气,
连拍死一只落在手背上的蚊子,都要装作使尽了全身力气,娇喘微微,
惹得旁边的宫女掩嘴低笑。那时,云纤月就站在她身边。那个女子,一身素净衣裙,
纤腰盈盈一握,眉眼如笼烟雨,笑起来时唇角弯弯,眼中却似蒙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
她亲热地挽起尉迟铮的手臂,声音又软又糯:“铮姐姐,你生得真好,性子又柔顺,
陛下定会喜欢的。”那语气里的亲昵,几乎让人错觉她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尉迟铮信了这份“姐妹情深”,在这步步惊心的深宫里,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
信任着云纤月。她会在无人处,对着云纤月露出一点点属于尉迟家女儿的本性,
比如抱怨一下宫装的繁重,或者悄悄比划一下小时候跟着哥哥们学的粗浅拳脚。那时,
云纤月总是掩口轻笑,眼神闪烁,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珍宝。
直到那些细碎如毒蛇吐信般的流言,悄无声息地在宫墙的阴影里蔓延开来。
起初是几个小宫女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眼神躲闪,带着一种混合了恐惧和鄙夷的复杂情绪。
后来,连给她送饭的老太监,都会在放下食盒时,偷偷抬眼瞟她一下,
浑浊的眼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听说了吗?那位尉迟才人,命硬得很呐,
克亲的命格!”“可不是?不然她娘年纪轻轻,怎么就没了?说是病死的,
谁知道呢……”“嘘!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这种命格,离近了都怕沾上晦气!
”那些刻意压低、却又刚好能飘进她耳中的议论,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尉迟铮的心脏。她终于明白了云纤月眼中那层薄雾下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是精心编织的毒网!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瞬间发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胸腔里一股狂暴的力量翻涌着,几乎要冲破那名为“藏拙”的牢笼。
她真想立刻冲出去,揪住那些碎嘴的宫女太监,把她们一个个丢到宫墙外面去!
更想冲到云纤月面前,撕开她那层伪善的画皮!然而,
母亲临终前那双充满了无尽忧虑和恳求的眼睛,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
瞬间熄灭了那即将爆发的火焰。掌心传来的刺痛感,
和母亲枯槁面容带来的锥心之痛交织在一起。尉迟铮深吸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冷宫的腐朽气息,冰冷地沉入肺腑深处。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几道深红的月牙痕。她垂下眼睫,
掩住眸底翻腾的惊涛骇浪,只余下一片死水般的沉寂。藏拙保命……她一遍遍在心底默念,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咬碎。她选择了沉默,如同最坚硬的石头,
任由那些流言蜚语如同肮脏的污水,一遍遍泼洒在她身上。她依旧每日去给皇后请安,
行走在众多妃嫔复杂的目光里。云纤月依旧会亲热地凑过来,
用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唤她“铮姐姐”,仿佛那些恶毒的流言与她毫无干系。
尉迟铮只是垂下眼,微微颔首,嘴角努力牵起一个极淡、极僵硬的弧度,
将那滔天的恨意和几乎要撕裂胸腔的屈辱,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
每一次见到那张巧笑倩兮的脸,都像有一把钝刀在缓慢地切割她的神经。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与生俱来的、野马般奔腾的力量,
在血脉中愤怒地咆哮冲撞,却被理智的铁链死死锁住,勒得她筋骨欲裂。冷宫的日子,
漫长而煎熬。唯一能给她带来一丝微弱慰藉的,是一只不知从哪里误闯进来的小狸猫。
它瘦骨嶙峋,一身杂乱的灰毛,左耳缺了一小块,怯生生地躲在断壁残垣后,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又带着点渴望地看着她。尉迟铮的心,在那一刻奇异地柔软了一下。
她省下自己本就不多的、粗糙得难以下咽的食物,掰碎了放在角落。起初小猫只是远远看着,
几天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飞快地叼走一点,又迅速躲开。渐渐地,它放下了戒心,
会主动蹭到尉迟铮脚边,用小小的脑袋磨蹭她的裙角,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尉迟铮会蹲下来,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抚摸它背上粗糙的毛发。只有在这只脆弱的小生灵面前,
她那被深宫规矩和沉重枷锁束缚得僵硬的心,才会短暂地松懈下来,
露出一丝真实的、属于尉迟铮的温度。她给小猫起了个名字,叫“阿灰”。然而,
这点微弱的、好不容易才燃起的暖意,在一个阴霾的午后,被彻底碾碎,
连带着她最后一丝理智,也焚烧殆尽。那日,
冷宫西北角那片坍塌了大半、早已无人问津的偏殿附近,
隐隐传来一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哀求声。尉迟铮的心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快步绕过断墙,眼前的景象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云纤月!
她穿着一身与这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精致如新雪的云锦宫装,
裙裾上用银线细细绣着雅致的兰花,在灰暗的背景下显得刺眼而突兀。
她正姿态优雅地站在那片废墟边缘,微微侧着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笑意。
她的贴身宫女春桃,
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是负责给冷宫送饭、偶尔会偷偷给阿灰带点残羹冷炙的小太监小安子!
小安子被反剪着双手按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的碎石,嘴里塞着破布,
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眼睛惊恐地睁大,泪水混合着泥土流下。而在云纤月脚边不远处,
一个狭小的洞口——那是阿灰平时躲藏的小窝——被几块沉重的青石板死死堵住了!
洞口外面,散落着几个空了的、精致的点心碟子,残留着一点糕饼的碎屑。
尉迟铮认得那碟子,那是云纤月宫里才有的细瓷!“小东西,饿坏了吧?
”云纤月的声音依旧柔美动听,像裹了蜜糖的毒药,她甚至微微俯下身,
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被堵死的洞口,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景致。“给你送了好吃的,
你怎么不出来呢?哦……”她拖长了调子,恍然大悟般,用绣着兰花的丝帕掩了掩唇角,
眼底的笑意冰冷而恶毒,“是姐姐我忘了,这洞口封死了,你出不来呀!啧啧,真可怜,
闻得到香味,却吃不到……”她轻轻踢了踢一块堵在洞口、沾满泥污的石板,
仿佛在逗弄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铮姐姐不是最喜欢你这小畜生吗?
”云纤月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刻骨的怨毒和得意,“你说,她要是知道,她心爱的小东西,
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闻着这点心香味,活活饿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会是什么表情呢?
嗯?”“呜呜呜——”地上的小安子拼命挣扎,目眦欲裂。尉迟铮站在那里,
如同被九天惊雷劈中!全身的血液疯狂地倒涌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刺骨的冰寒!她听不见风声,看不见云纤月那张美艳却扭曲的脸,
整个世界在她眼前疯狂地旋转、崩塌!只有云纤月那句带着笑意的、轻飘飘的“活活饿死”,
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滋滋的声响,狠狠地、反复地烫在她的灵魂上!
阿灰……那个会蹭她裙角,
西……就在那黑暗狭小的洞里……闻着食物的香味……一点点耗尽生命……母亲临终的告诫,
那沉甸甸的“藏拙保命”四个字,在脑海中轰然炸裂,碎成齑粉!
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撕裂天地的暴怒,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她体内轰然爆发!
那不再是被理智束缚的奔腾野马,而是挣脱了所有枷锁、咆哮着要焚毁一切的灭世凶兽!
“云——纤——月——!”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吼,如同受伤母兽的悲鸣,
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和毁灭的气息,猛地撕裂了冷宫死寂的空气!
云纤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吼吓得浑身一哆嗦,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猛地转过身。
当她看清是尉迟铮时,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惶,随即又被惯常的柔弱和委屈所覆盖,
甚至还带着点被惊吓到的泫然欲泣:“铮姐姐?你怎么……啊!”她的惊叫卡在了喉咙里,
变成了短促而尖利的抽气声。因为她看到了尉迟铮的眼睛!
那不再是平日里低眉顺眼、温顺隐忍的眸子。那双眼睛里,燃烧着地狱最深处才有的火焰!
猩红,暴戾,充满了纯粹的、毁灭一切的疯狂!那眼神,仿佛能将她生吞活剥,挫骨扬灰!
尉迟铮根本没有看她,她的全部心神,都被那堵死的洞口攫住!那是阿灰的坟墓!
被云纤月用最残忍的方式活活筑成的坟墓!“阿灰……”尉迟铮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颤抖。她一步一步,走向那被石板封死的洞口。脚步沉重,
每一步落下,都让脚下破碎的砖石发出不堪重负的**。
云纤月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如有实质的恐怖气息逼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铮姐姐…你…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你疯了不成?!
”尉迟铮充耳不闻。她停在洞口前,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几块沉重的青石板。
母亲的话彻底烟消云散,什么隐忍,什么藏拙,什么保命!在这一刻统统化为乌有!
她只要眼前这些冰冷的石头消失!她要她的阿灰出来!“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怒吼爆发出来!尉迟铮猛地伸出双手,十指如铁钩,
狠狠抠向其中一块最大的、足有半人高的青石板!那石板棱角粗糙,沾满污泥和青苔。
“尉迟铮!你放手!你想干什么?!”云纤月的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
尉迟铮根本不理她。她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双手之上!
手臂上的肌肉瞬间贲张隆起,薄薄的宫装布料被撑出清晰的、充满爆发力的线条!
白皙的手背上,根根青筋如同虬龙般怒凸暴起,几乎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一股沛然莫御、足以撼动山岳的恐怖力量,在她纤细的躯壳内咆哮着奔涌而出,
顺着她的手臂,灌注到十指!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石料内部结构被强行破坏的闷响骤然炸开!那块坚硬沉重的青石板,
在云纤月和小安子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竟如同脆弱的豆腐渣一般,
被尉迟铮十指深深嵌入!蛛网般细密而狰狞的裂痕,以她的手指为中心,
闪电般向整块石板蔓延!碎石粉末簌簌落下。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尉迟铮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双臂猛地向两侧一扯!轰隆!!!那块巨大的青石板,
竟被她徒手硬生生地撕裂开来!断口处犬牙交错,石屑纷飞!如同撕开的不是石头,
而是一张破败的纸!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冷宫都在簌簌发抖,灰尘簌簌落下。
云纤月和小安子彻底僵在了原地,如同两尊石化的雕像,连呼吸都忘记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攫住了他们的心脏!然而,尉迟铮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撕开第一块石板仿佛只是热身!她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
死死盯住了旁边一根支撑着半边残破屋檐的汉白玉石柱!那石柱一人合抱粗细,
虽经岁月侵蚀略显斑驳,但依旧矗立着,象征着某种坚固与秩序。
阿灰……被活活饿死在这冰冷的石头后面……滔天的恨意和毁灭的欲望彻底吞噬了尉迟铮!
她一步踏前,身形快如鬼魅,带着一股狂暴的飓风,直扑那根汉白玉柱!
她的目标清晰而疯狂——摧毁!摧毁眼前一切阻碍!
摧毁云纤月精心构筑的、用阿灰生命作为代价的残忍囚笼!“不!尉迟铮!你住手!!
”云纤月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完全变了调,尖利得几乎能刺破耳膜。
尉迟铮置若罔闻。她冲到石柱前,右手五指再次箕张,如同五根烧红的铁钎,
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气势,狠狠地、毫无花哨地直接抓向那坚硬光滑的汉白玉柱身!
嗤——!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坚硬如铁的汉白玉,在她的五指之下,竟如同松软的湿泥!
她的指尖毫无阻碍地深深插了进去!坚硬的石料在她指尖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和崩裂声!
紧接着,尉迟铮腰身猛地一沉,仿佛将大地之力都吸入体内!
她口中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暴喝:“开——!”全身那足以撼动山岳的恐怖怪力,
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她的右臂肌肉贲张到极限,青筋如同活物般在皮下疯狂跳动!
随着她手臂悍然发力,一个令人魂飞魄散、永生难忘的画面出现了!
那根需要数名壮汉才能勉强撼动的粗大石柱,在尉迟铮单臂的抓握和撕扯之下,
竟如同朽木枯枝般脆弱!先是石柱被抓握处猛地向内凹陷,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纹!
随即,在云纤月和小安子彻底呆滞、眼球几乎要脱眶而出的目光中,整根汉白玉石柱,
发出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而急促的崩裂声!咔嚓!咔嚓!咔嚓嚓——!
粗大的裂纹如同闪电般瞬间爬满了整根石柱!然后,在尉迟铮手臂悍然发力的一扯之下!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石柱顶端支撑着的那半边残破屋檐,失去了唯一的支撑,
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巨兽,轰然坍塌!瓦砾、断木、烟尘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
而在那漫天烟尘和纷飞的碎石瓦砾之中,那根象征着坚固的汉白玉石柱,
竟已被尉迟铮硬生生地捏碎!碎裂的石块大小不一,最大的一块还被她紧紧攥在手中!
那断口处,清晰地印着五个深深凹陷的指印!仿佛那不是坚硬的石头,
而是刚刚被大力揉捏过的湿面团!烟尘弥漫,笼罩了整个冷宫西北角,遮天蔽日。
碎石瓦砾还在哗啦啦地滚落,发出沉闷的声响。死寂。绝对的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尘埃在透过废墟缝隙的惨淡天光中,无声地飘浮、旋转。
云纤月像一尊被抽掉了骨头的泥塑,软软地瘫坐在地,
昂贵的云锦宫裙沾满了污秽的泥土和碎石粉末,凌乱不堪。
她那张精心修饰、惯常带着楚楚可怜神情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人形,惨白如金纸,
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她那双总是水雾蒙蒙、惹人怜爱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眼白占据了绝大部分,
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
死死地盯着烟尘中那个如同魔神降世般的身影——尉迟铮!那个徒手捏碎了汉白玉柱的怪物!
尉迟铮站在弥漫的烟尘中,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手。
被她捏在掌中的那块最大的、棱角尖锐的汉白玉碎石,“噗”一声闷响,
掉落在她脚边的瓦砾堆上。她微微垂着头,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在眼前。
那是一只纤细的、属于女子的手,皮肤白皙,指节分明。然而此刻,
这只手上沾满了灰白色的石粉,手背指关节处因为刚才狂暴的力量而擦破了皮,
渗出丝丝鲜红的血珠,在白与灰的底色上显得格外刺目。她静静地看着这只手,
看着那细小的伤口,看着掌心沾染的石粉和血污。没有表情。
只有那双从散乱发丝间隙露出的眼睛,依旧燃烧着未褪尽的猩红火焰,冰冷,暴戾,
仿佛刚刚捏碎的不是石头,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令人作呕的虫子。
“妖……妖怪……”瘫在地上的云纤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嘶哑、破碎,
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像垂死之人的**。她颤抖地抬起一根手指,
遥遥指向尉迟铮,指尖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她是妖怪!怪物!!
”尖利的叫声猛地拔高,刺破了短暂的死寂,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来人啊!快来人啊!
冷宫有妖怪!尉迟铮是妖怪!!”这凄厉的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瞬间点燃了尉迟铮眼中刚刚平息一丝的暴戾!她猛地抬起头!
散乱的发丝被一股无形的劲气激荡开,露出了她整张脸。那张脸上,
再也没有了往日刻意维持的温顺、隐忍,甚至没有了暴怒时的扭曲。
只有一片冰封万里的死寂!那是一种看透了生死,视万物如草芥的漠然!她一步一步,
踏着脚下的碎石瓦砾,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咔嚓”声,
朝着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云纤月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纤月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妖怪?”尉迟铮开口了。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砾摩擦,
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刺骨的寒意,砸在地上仿佛能凝结成冰,“云纤月,你说得对。
”她停在云纤月面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用伪善的笑容和恶毒的流言将她一步步逼入深渊的女人。
巨大的阴影将云纤月完全笼罩。尉迟铮微微弯下腰,凑近了那张写满惊骇的脸,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勾出一个毫无温度、宛如地狱修罗的狞笑。“本宫今日,
就让你见识见识……”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在耳边吐信,
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的杀气,“什么叫真正的‘克’!”“克”字出口的瞬间,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猛地从尉迟铮身上爆发出来!
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瞬间抽空、冻结!云纤月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了,只能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尉迟铮那只沾着石粉和血迹的手,
缓缓抬了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住手!!”“护驾!!
”杂乱的脚步声、铠甲碰撞的铿锵声、还有太监尖利的呼喝声,
如同潮水般从冷宫残破的宫门方向涌来!显然,
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巨响和云纤月歇斯底里的尖叫,终于惊动了宫中的守卫!
火把的光芒瞬间驱散了此地的昏暗烟尘,
映照出一片狼藉的废墟和废墟中心那两个姿态诡异的女人。
冲在最前面的侍卫统领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刹住脚步,瞳孔骤然收缩!
他身后的数十名披甲执锐的侍卫,也齐刷刷地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所有人的目光,
都死死地钉在尉迟铮那只悬在云纤月头顶、沾满石粉与血污的手上,
以及她身后那根彻底碎裂坍塌、断口处还印着清晰指印的汉白玉石柱!死寂再次降临,
比之前更加沉重。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侍卫们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尉迟铮的动作顿住了。她那只悬在半空、蕴藏着毁灭力量的手,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了下来。她没有再看地上几乎吓晕过去的云纤月,
也没有看那些如临大敌、眼神中充满惊疑和恐惧的侍卫。她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目光穿透混乱的人群和晃动的火把光影,投向冷宫那扇歪斜洞开的大门之外。那里,
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地停驻着一架明黄色的御辇。明黄的缎子,
在昏暗光线下流泻着冰冷而沉重的光芒。御辇的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戴着白玉扳指的手,
轻轻掀开一角。一双深沉如渊、喜怒难辨的帝王之眸,穿透了混乱的烟尘和人群的缝隙,
无比地落在了废墟中心、那个衣衫凌乱、发丝飞扬、周身散发着未散尽暴戾气息的女子身上。
昭帝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破了混乱的烟尘,精准地钉在尉迟铮身上。那目光里,
没有震怒,没有惊惧,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的审视。他沉默地看着她,
看着那只刚刚放下、指关节还带着血迹和石粉的手,
看着那片被她徒手撕扯出的、触目惊心的废墟。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
压得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些身披重甲的侍卫,都几乎喘不过气。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在这片诡异的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瘫在地上的云纤月,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昭帝的出现,瞬间点燃了她绝境中的一丝希望。
巨大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更汹涌的委屈和表演欲。她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哭嚎,
手脚并用地朝着御辇的方向爬去,泪水混合着脸上的尘土,冲刷出几道滑稽的污痕,
精心梳好的发髻彻底散乱,几缕发丝黏在脸上,狼狈不堪。“陛下!陛下啊——!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控诉,“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尉迟才人…尉迟铮她…她疯了!她是妖怪!是怪物!您看看!您看看她做的好事!
”她颤抖的手指指向身后那根碎裂的石柱和坍塌的屋顶废墟,
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拔得又尖又细,“她徒手…徒手就捏碎了柱子!她要杀臣妾!
她刚才就要杀了臣妾啊陛下!若非陛下及时驾到,臣妾…臣妾此刻已是一具尸骨了!
呜呜呜……”她哭得肝肠寸断,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和惊吓,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试图爬到御辇前,却被侍卫统领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只能无助地瘫在距离御辇几步远的地上,嘤嘤哭泣。昭帝的目光,
甚至没有在云纤月身上停留一瞬。他依旧看着尉迟铮,那眼神深邃,如同古井无波。
尉迟铮站在那里,对云纤月的哭诉置若罔闻。她甚至没有去看御辇上的帝王。她的目光,
穿透了眼前混乱的人群,死死地锁定了那片被石板封死的洞口废墟。烟尘尚未散尽,
但她能想象,阿灰那小小的身体,
此刻正被掩埋在冰冷的瓦砾之下……一股锥心刺骨的痛楚和滔天的恨意再次翻涌上来,
几乎要冲破她强行维持的冰冷外壳。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
那冰冷的、带着尘埃和血腥味的空气沉入肺腑,强行压下了那股毁灭的冲动。她微微侧过头,
目光终于落在了御辇上。隔着晃动的人影和火光,她的眼神与昭帝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没有畏惧,没有祈求,没有解释。只有一片沉寂的、近乎漠然的冰冷。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做了,又如何?昭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发话,
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又扫了一眼那片狼藉的废墟,以及那根断口处带着清晰指印的碎裂石柱。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息都像在滚油里煎熬。终于,
昭帝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尉迟氏。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侍卫们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云纤月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和恶毒的快意。“毁坏宫禁,”昭帝的声音平缓,却字字千钧,
“惊吓宫妃,形同疯癫……”云纤月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尉迟铮被打入天牢、千刀万剐的下场。“……着,禁足凝霜殿。无旨,
不得出。”昭帝的旨意,如同冰冷的铁锤落下,敲在每个人心上。禁足?仅仅只是禁足?!
云纤月脸上的狂喜瞬间僵住,如同被冻住的面具,随即化为难以置信的错愕和愤怒!
她猛地抬起头,失声尖叫:“陛下?!她毁了宫殿!她差点杀了臣妾!她是个怪物!
您怎么能……”她的话被侍卫统领一个凌厉的眼神硬生生逼了回去。
尉迟铮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禁足?这比她预想中最轻的结果还要轻。
她看着昭帝,那双深不见底的帝王之眸中,似乎掠过一丝她无法理解的复杂光芒,有探究,
有疑虑,甚至……有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忌惮?“至于云嫔,
”昭帝的目光终于冷淡地扫过瘫在地上的云纤月,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言行失状,有失体统,禁足一月,静思己过。”轻飘飘的处罚,如同拂去一粒灰尘。“不!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云纤月彻底崩溃了,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才是受害者!
尉迟铮是怪物!为什么?!为什么陛下要这样偏袒那个怪物?!昭帝不再看她,
放下了御辇的帘子。明黄色的帘幕隔绝了内外。“回宫。”御辇被抬起,在侍卫的簇拥下,
缓缓调转方向,离开了这片狼藉的冷宫废墟。只留下瘫在地上失魂落魄、眼神怨毒的云纤月,
和一众面面相觑、心有余悸的侍卫。尉迟铮站在原地,看着御辇远去,消失在宫道的拐角。
周围的侍卫上前,态度复杂,带着明显的敬畏和疏离:“尉迟才人,请随卑职等前往凝霜殿。
”凝霜殿。一个比冷宫好不了多少的地方,地处偏僻,常年阴冷潮湿。尉迟铮没有反抗,
也没有再看地上的云纤月一眼。她沉默地转身,跟着侍卫离开。脚步踏过破碎的瓦砾,
发出单调的声响。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不肯折腰的青松。禁足凝霜殿的日子,
比冷宫更冷,也更静。无人敢靠近,连送饭的小太监都只是远远地将食盒放在殿外台阶上,
便如同躲避瘟疫般匆匆跑开。尉迟铮坐在冰冷的殿内,看着窗外铅灰色的天空。
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在经历那日的爆发后,似乎蛰伏了下去,变得异常安静。然而,
她清楚地知道,它并未消失,只是如同休眠的火山,积蓄着下一次更猛烈的喷发。
她摊开手掌,看着指关节上已经结痂的细小伤口。
力量……这曾经被母亲视为灾祸源头、必须深深掩藏的力量……在今日,
却成了她唯一的倚仗,让她在帝王的审视下,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昭帝的眼神……那丝忌惮……尉迟铮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桌面。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火星,骤然闪现:这力量,或许不仅仅是灾祸?就在这时,
殿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不同于太监宫女那种小心翼翼、生怕惊扰的步伐,
这脚步沉稳而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一个压得极低的、陌生的男声在殿门外响起,
带着一种奇特的恭敬:“才人安好。奴才是内务府派来,为才人送些过冬的炭火。”内务府?
炭火?尉迟铮眉头微蹙。凝霜殿这种地方,内务府向来是能拖则拖,克扣怠慢是常事。
她起身,走到门边,并未开门,只隔着门缝冷冷问道:“放外面即可。”“才人容禀,
”那声音依旧低低的,却透着一丝急切,“这炭火是陛下……特意吩咐的。上好的银丝炭,
烟气少,也暖和些。”昭帝?尉迟铮心中一动。她轻轻拉开了沉重的殿门一条缝隙。
门外站着的,并非寻常太监。那人身材精悍,穿着普通的杂役服饰,但眼神锐利如鹰,
下盘极稳,双手骨节粗大,显然是练家子。他脚边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麻袋,里面鼓鼓囊囊。
看见尉迟铮开门,那人飞快地抬眼瞥了她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敬畏,随即低下头,
声音压得更低,语速却快而清晰:“才人,奴才斗胆,除了炭火,
还有几句话……是有人让奴才务必带给才人的。”尉迟铮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如同出鞘的寒刃:“说。”那人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背诵早已烂熟于心的语句,
声音压得如同耳语:“宫墙非铁壁,人心隔肚皮。流言如毒刃,亦可化利戟。才人天生神力,
乃天赐之锋。藏锋于鞘,或可苟安;然宝锋蒙尘,终为顽铁。何不……以此锋,断奸佞,
斩荆棘,自辟天地?北疆风急,或有宝锋用武之地……望才人三思。”北疆?!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尉迟铮心中炸响!北疆,那是她父兄曾经浴血奋战的地方!
是尉迟家满门忠烈埋骨之地!也是……如今朝中武将势力最复杂、战事最胶着之地!
昭帝……特意送炭火……派这样一个人传这样的话……尉迟铮猛地攥紧了门框!
坚硬的木料在她指下发出细微的**。她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却身怀武艺的“杂役”,
又看向地上那袋所谓的“银丝炭”。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计划,
如同黑暗中骤然点亮的火炬,瞬间照亮了她心中被恨意和迷茫充斥的角落!
##凤唳九霄:本宫今日手撕白莲(续)凝霜殿的阴冷,渗入骨髓,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
无声地刺穿着每一寸肌肤。尉迟铮坐在冰冷的殿内,窗外是灰蒙蒙的天,铅云低垂,
压得人心头沉闷。指关节上的伤口早已结痂,留下几道暗红的印记,像是无声的烙印。
那日冷宫废墟中昭帝的眼神,那丝深藏的忌惮,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她心中激起圈圈涟漪,久久不散。还有那个伪装成杂役、身怀武艺的传话人,
以及那句如同惊雷般炸响的“北疆”……力量。
这个曾经被母亲视为洪水猛兽、必须深埋的诅咒,如今在她眼中,
却渐渐显露出截然不同的轮廓。它不再仅仅是带来灾祸的源头,
它更像是一把沉睡千年的绝世凶刃,蒙尘于鞘中,徒然腐朽。而昭帝那隐晦的暗示,
如同有人轻轻拂去了剑鞘上的尘埃,露出了其下一点令人心悸的寒芒。“藏锋于鞘,
或可苟安;然宝锋蒙尘,终为顽铁。何不……以此锋,断奸佞,斩荆棘,自辟天地?
”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每一次都撞击出更深沉的回音。苟安?在这深宫之中,
在云纤月那毒蛇般的窥伺下,真的能苟安吗?阿灰冰冷的尸体,就是最好的答案!唯有力量,
绝对的力量,才能砸碎这令人窒息的囚笼,才能让那些魑魅魍魉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如同冰层下汹涌的暗流,在尉迟铮心底疯狂滋长。她缓缓站起身,
走到凝霜殿空旷的正中。殿内寒气森森,地面是冰冷坚硬的金砖。她闭上眼,排除杂念,
心神沉入体内。那股蛰伏的、如同远古凶兽般的力量,在意志的呼唤下,开始缓缓苏醒。
不再是那日毁天灭地的狂暴宣泄,这一次,她要尝试去感知它,理解它,甚至……驯服它!
意念集中于右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灼热而凝练的洪流,
正从四肢百骸深处被缓缓抽离、汇聚,如同百川归海,朝着她的右臂奔腾而来。
肌肉纤维在无形的力量催动下,开始细微而高频地律动、膨胀,皮肤下的青筋隐隐浮现,
如同潜伏的龙影。她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右拳毫无花哨,
对着身侧一根支撑殿宇的巨大楠木立柱,悍然击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如击重革的“咚”!立柱纹丝未动。然而,尉迟铮收回拳头,
目光落在击打之处。只见那坚硬无比、需数人合抱的楠木柱身上,
赫然留下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拳印!深达寸许!边缘的木纤维被巨力挤压得断裂扭曲,
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过!更令人心惊的是,以拳印为中心,蛛网般细密的裂纹,
无声地蔓延开来,覆盖了柱身近三分之一的范围!尉迟铮看着自己的拳头,
又看看那布满裂纹的立柱,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很好。力量依旧在,而且,
她似乎开始触摸到一丝控制的法门。不再是完全失控的宣泄,而是可以凝聚于一点,
爆发出穿透性的破坏力!这凝霜殿,便是她最好的试炼场。她不再刻意压制,
反而开始有意识地引导、锤炼这股天赐之力。沉重的殿内石桌,被她单手提起,
稳稳放在角落;需要几个太监合力才能搬动的巨大铜缸,被她轻松挪移,
用来接取檐下滴落的雨水;甚至,她尝试着控制指尖的力量,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
尉迟铮云纤月昭帝尉迟铮云纤月昭帝小说 凤唳九霄:本宫今日手撕白莲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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